这时又有不怕死的人来凑趣道:“谁说不是呢。说不定咱们谭公子受了咱们未来解元公的手油,也跟着沾了光,就成了亚元公哩!”
“啊,谭公子成了亚元公,那秋月楼的苏大家岂非就要随谭公子从良了?”
“是极是极,苏大家当初可是应了谭公子的赌约的:若是谭公子当真中了前二甲,便得拢箱梳头,随谭公子从良了。”
对于边上人的八卦打趣,谭纵倒是不介意的。后世几十年的生活经历,这种事情他经历的多了,同事、同学、狐朋狗友,而别是那些拍马屁走关系的,只要是一堆男人聚在一起,聊起来就没一个人把的住嘴的,甚至更恶毒的调笑都有,谭纵早习惯了。
只不过当他听到别人提到秋月楼、苏大家的时候,谭纵还是免不了心跳加速,热血上头,眼前顿时浮现出一张足以让他为之倾倒的笑颜来。虽说只在前夜于人群中隐约间过一面,可谭纵却觉得宛若天仙。
“当真是人生若只如初见啊!”
可与谭纵不同的是,在文渊院对面的文渊阁上,却有人为此懊恼不已!若是谭纵在此,定能看出那坐在软席上作男装打扮的分明就是适才调笑中提到的另外一位当事人——如今名动江南的歌姬——苏瑾。
苏瑾,十四岁出道,以一曲太祖皇帝所著的《蝶恋花》闻名于江浙,后又多唱太祖名著,名气渐大,渐成江南首屈一指的歌姬。
苏瑾性格外柔内刚,早前曾有达官贵人想以权势相逼,却不料苏瑾持刀自刎,幸得伤口不深,终归留得性命。但从此后却再也无人敢逼迫与她,因此在江南胭脂地中却仍然留着一身清白,当真罕见。
只可惜当初的伤口虽然痊愈,可脖颈处终留下一道浅色疤痕,虽说不细看绝难发现,但终归也成了众人中的一道遗憾。
“那些臭男人的嘴真是讨厌!”小蛮恨恨地关上窗户,气恼的在那直嘟嘴。
木棱子合上时的挤压声颇为刺耳,让一直端坐的苏瑾忍不住皱了会眉头,轻声喝斥道:“嘴长在别人身上,爱怎么说是别人的事情。你若是不喜欢,不听便是了,何必关上窗户。”
“哼,我就是讨厌这些臭男人在那乱嚼舌根子!”小蛮自苏瑾出道便一直随在身边,与苏瑾名分主仆,实则情同姐妹,哪会在意苏瑾话里的喝斥。见及苏瑾脸上一副似笑非笑的神色,小蛮终归受不住,举手道:“好了好了,我便是不想看见那什么谭公子。也不知道姐姐为什么选中了他,要我看,他连城里的那位王公子都不如!”
“哦……是么?”苏瑾大有深意的看了自己的这位小丫鬟一眼。
似苏瑾与小蛮这般关系密切的,在这风流场里绝不少见。如二人这般,自小姐出道,丫鬟便伺候着的,在未成名前多是同衣同食同辇,感情因此更是深厚。因此在发迹后,平日里虽然要避嫌,可私下里姐妹相称倒也不算什么。
只这一下,小蛮就觉得自家小姐的这一眼竟如同利剑一般直刺到了自己心里去,更似是发现了心里的小秘密,顿时觉得心慌,只觉得袖笼里的那只金凤簪子其热无比,甚至已经有些烫手了。一时间连说话都有些结巴:“难……难道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