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水妖事件发生後的隔天清晨，赵于梨还在整理昨晚那场能量暴动的後续状况。她把暴走的小水妖包在一条柔软的毛巾里，牠像被吓坏的小孩子，贴在她身边不敢离开半步。西子湾大学的yAn光透过树影斑驳地洒在校园的小道上，这片热闹而充满活力的空间，总是让人感觉如同置身於一幅动态的画卷。学生们或三五成群，或单独一人，穿梭於这片绿意盎然的校园中。这时，正在收拾桌上文具的赵于梨收到了cHa0岫的讯息。【我已告知山域之神明。此类裂口必须由具位格之存在修补，否则将不断扩大。几位神明将陆续前来处理边界破损之处，汝切莫接近修补点。灵气过於浓烈，小水妖难以承受。】她怔怔看着讯息，第一次感觉整件事不只是妖怪的问题，而是天地的失衡。【是那种很老的神吗？那种山会震动、风会静止的那种？】【嗯。那不是人可以靠近的修复仪式，你见不到，最好也别见到。】她抬起头，看见窗外风突然停了，叶子像时间卡住般静止了一瞬。小水妖抬起头，似乎也感受到远处空气出现不一样的波动，咕嘟了一声，蜷回她的掌心。那一瞬间，于梨彷佛明白了，这已经不是单纯的人妖共存危机。这是某种天地规则正在崩解的预兆。而她，身为能穿越两界的人，不可能只是个旁观者。她怔怔地看着手机，手指悬在萤幕上，却没有立刻打字。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涌上来。不是害怕，也不是无力，而是一种在场的沉重。她在这里。她看得见灵相世界的事物，看得见cHa0岫的讯息，能让小水妖依附於身侧。她低头看着小水妖安静地窝在掌心，牠的鳍微微颤着，像是能感应到她心绪的震动。【所以我呢？】她终於打出这几个字，然後又删掉。重新输入。【那我可以做什麽？我能帮得上什麽吗？】【还是我真的只能旁观？】这次她没有马上送出，而是犹豫了几秒，然後鼓起勇气按下传送键。过了几分钟，cHa0岫回了。【汝已在行动了。】【小水妖能留於此地，因汝身上之能量能稳定牠。汝为牠之坐标，亦为我们与现世之桥梁。】于梨看着这几行字，心里的某个空洞像是被填满了一点点。【……可是这好像很微不足道。】【此事已极为重要。裂缝扩大，因人间与灵界之界线被扰动。汝能稳定此点，已让我们免於全线崩坏。】她望着窗外，风又慢慢地开始动了，叶子也沙沙响起。她忽然觉得这一点微弱的贡献，也许不是那麽无力。而cHa0岫总是鼓励着自己，让她感觉十分温暖。她有些怀念cHa0岫在身边的日子了。「我知道了。」她笑了笑，拍了拍小水妖的头，「我会继续当你的导航器啦，小家伙。」这时，手机亮了一下。【速去上课吧。】cHa0岫淡淡地补了一句。「……你是我妈喔？」她边笑边打下一行字。【晚点聊。下课见！】晚餐後，赵于梨踩着轻快步伐回到宿舍，洗好澡、吹乾头发，整个人像刚从海风里捞出来一样清爽。她一躺ShAnG，舒服得像被云卷住。床尾那团小小的影子轻轻晃了晃。「……欸？」她转头，小水妖正蹭着她的膝盖，像一颗黏黏的小水球，眼睛亮晶晶的，尾巴啪嗒啪嗒地拍在床单上。「你g嘛啦，撒娇喔？」「咕哔～！」小水妖高兴地叫了一声，两只小爪子撑着她的腿，像在爬山一样慢慢往上挪，「于梨香香～」「我才没有擦什麽香香的好吗？」她笑着戳牠脸颊，懒洋洋地把牠抱进怀里，m0着牠头顶那片像小羽鳍一样的滑滑触感，「你今天是不是偷吃了什麽？怎麽这麽黏人。」小水妖歪着头，「没有！我只吃……一小块糖果！」语气像在背台词一样认真，却偷偷把视线飘开。赵于梨一听，笑出声来，「你刚刚是不是说谎？小坏妖欸你。」「才没有～是……善良的谎谎～」她笑得更开，正要再逗牠，突然——「于梨……你在跟谁讲话啊……」许沛庭的声音从上舖传来，睡眼惺忪，头发乱到像海风里迷路的鸟巢。「我、我在练报告啦！」于梨一秒变脸，把小水妖塞进棉被里，小声补一句：「闭眼、闭嘴、闭气！」小水妖迅速缩成一团，乖得像被卷进寿司里的米饭，只剩两颗眼睛在被角边偷偷闪烁。就在此刻，赵于梨的手机萤幕在手中微微发亮，是cHa0岫传来一则讯息。【神明已开始修复边界，发现了许多破洞需补，我亦正协助其中。】赵于梨读完，便输入讯息送出：【太好了。】赵于梨不禁感到思念再度涌上心头，尤其是那些与cHa0岫和沉戈一起冒险的日子。她回想起cHa0岫那默默无闻却又细腻的T贴与温柔，心中不免泛起一阵柔情。她告诉cHa0岫，自己还需要在现世待上一段时间，还提到那段在灵相世界的时光，总是让她难以忘怀。旁边的小水妖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情绪，眼神中透露出渴望，彷佛急切想要回到灵相世界。过了一段时间，cHa0岫传来讯息：【若小水妖愿随汝同行，彼时汝等一同回至灵相世界亦可。】赵于梨看到这则讯息时手一顿，嘴角不自觉翘了起来。——回灵相世界？不是去，而是回？她心跳莫名一快，视线在那两个字上停留了几秒。是我想太多，还是……cHa0岫其实早就默认我也属於灵相世界了？她紧张地用被子摀住脸，又忍不住笑出声。「g嘛自己傻笑啊？」室友许沛庭在一旁问。「没、没事，看到一个迷因啦！」她立刻转头掩饰，嘴角却怎麽也压不下。她咕哝着，低头打开LINE，手指打下一行回覆：【是喔～那我是不是该说荣幸之至，被你承认是灵相世界的一员了呢？】传出去的那一瞬间，她猛地瞪大眼睛，想收回但来不及了。「啊啊啊啊我到底在打什麽啦！」她用被子把头罩住，在床上翻滚。小水妖从桌子跳到床边，凑过来看她的手机画面「什麽什麽？」「你不懂啦……这种对话，是很重要的修罗场欸！」小水妖眨了眨眼，听不懂，但牠感受到赵于梨情绪的雀跃与害羞，便说了一段话。过了好一会儿，手机萤幕又亮了一下，是cHa0岫的回覆：【若汝如此想，亦未尝不可。只是，灵相世界之规则，我实难轻易承担。不过，欢迎汝回来。】短短一句话，没有什麽明确表态，却依旧是他一贯的语气——冷静、稳重，又留着模糊的缝隙。但那正是她喜欢的。那种不说出口却默默回应的温柔。她盯着那行字，心里像是被cHa0水轻轻推了一下，心底翻起小小的涟漪。赵于梨抱着手机，忍不住轻声说了一句：「你也太……不会讲话了吧……」但她的语气却甜得像蜂蜜似的，嘴角浮着一抹笑，怎麽压都压不下去。小水妖在她脚边滚了一圈，还不明所以地瞪着她看。赵于梨一边抚着小水妖，一边轻轻笑了起来：「不行，我再这样下去，真的会喜欢他的。」她把脸埋进枕头，整个人缩成一团，但那藏不住的窃喜，早已洒满整个房间的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