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一到,考棚里响起敲钟声,院试第一场结束,所有人都要放下纸笔,等卷子被收走后才能离座。
谢沧渊混在人群里缓缓朝门口移动,也不知道治宁私塾的小伙伴的被分到了什么位置,反正他四处张望,就是看不见一个熟人。
他放弃了,干脆顺着人群走,周围的人细细碎碎开始说话。
“我完了,这一回我估计没法考中。”
“兄台,才考完一场,还未放榜,不要笃定,说不行就考中了。”
“不可能,我中午没胃口吃东西,只喝了一碗水,下午饿得脑袋发晕。”
“为啥不吃?”
“我带的饼子全被撕碎,变成了饼屑,我还瞧见上头有黑色的污迹,实在没法放进嘴里。”
“我更惨,馒头被撕碎不止,我那号舍附近居然有人熬粥,米香味飘过来,我更加食不下咽。”
“我也闻到了,真是可恶,我怀疑那人是故意要扰乱我们的心神。”
谢沧渊闻言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篮子,还好,有盖子遮住,别人看不见里面装着的铜锅。
走出考棚的那一刻,突然有一种重见天日的感觉。
“十七哥!”谢平蹲在一棵树上使劲挥手。
谢沧渊抬手挥了一挥,示意自己已经看到,等他随着人群挪到谢平所在的大树下时,已经过去一刻钟。
谢平从树上跳下来,接过谢沧渊手里的篮子和雨伞,两人一起往租住的宅子走去。
治宁私塾五名学子陆续回来,有人神色欣喜,有人神色落寞,只有谢沧渊表情平静,看不出内心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