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煜本打算过两日洪水退了,派人把章之颖送回临安,可她执意不肯。

    梁煜没辙,脚长在她身上,又不能打晕了绑回去,若是途中出了岔子,更难向章丞相交代。索性派了两个士兵跟着她,随她折腾得天翻地覆,梁煜眼睛都不眨一下。

    只是她丞相小姐的身份不知是谁捅出来,不消几日就传得沸沸扬扬。

    百姓明面上夸赞丞相小姐体察民情,背地里却是不屑,滔天洪水也轮不到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来治理,更有心怀不轨之人故意接近讨好,隔三差五邀她吟诗作画,章之颖来者不拒,一一应下。

    饶是沈星月都看不下去她与那几个油头粉面、不安好心的富家子弟谈笑风生,好心劝过几回,章之颖不领情,同她翻了脸,阴阳怪气的说:“怎么,就许你霸占煜王,不许我同几个公子来往?哪有这样的道理。”

    那些公子哪有真心待她的,要么看中她年轻貌美,要么意图巴结她背后的章家,她偏偏打扮得花枝招展,笑脸相迎。

    沈星月气不过,同她拌了句嘴:“你非要自甘堕落我也不拦你。”

    入夜,沈星月同梁煜说起此事,他手搭在她的腰间,阖着眼,昏昏入睡。

    这两日洪水退了,他们从山上搬下来。河堤修建到了收尾的关键,百姓重建房屋提上了日程,梁煜比以往忙了许多。

    见他许久不答话,沈星月摇了摇他的胳膊,“你当真不管管?再怎么她也是章丞相的女儿。”

    “我哪儿管得了这么多,”梁煜嘟囔了几句,搭在沈星月腰间的手捏了捏,“我只知道我们要快些回临安,瞧你都瘦了,得回去好好养养。”

    “再过两日新任县令就派下来了,等我们回了临安,她再怎么折腾也是她的事。”

    “过两日就走?”沈星支起身子,“可通州的百姓还没全部安顿好啊。”

    梁煜轻轻嗯了声,“新任县令是父皇信得过的大臣,后面的事他自会接手。”

    其实通州的毒瘤还没完全连根拔起,赵宽之所以敢在通州只手遮天,背后定是有人。

    梁煜治水月余,已见成效,是时候回京复命,将通州的情况如实上报。至于赵宽身后的人,该严惩的严惩,该敲打的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