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待客用的东西堂不设门锁,白行相独自走在最前方,随手将二十多位无辜路人抛进了两侧客堂,对一旁跟来的管事道:“你去镇渊楼取我‘立誓符’二十枚,让此间人等部封锁今日见闻,随后好生招待一番,将他们送出去便是。”
“对了,让红玉带几个丫鬟照顾着黄竹,别让他随意走动,等我回来再做打算!”
管事低头应了一声,转身快步行去,眨眼便不见了踪影。
一旁的墨凡仰头望天,讪讪道:“白老丈人做事进退有道,真是滴水不漏!”
“呵呵,小墨掌柜说笑了。”白行相皮笑肉不笑,“我二人以符篆论辈分,不以年龄论高低,你还是称我一声安纸兄吧。”
听得白安纸如此说,墨凡不由得腹诽一声,暗叹此人不愧是黄曹白魏四大家中的三白,真是一只老狐狸,从一开始便只想着借自己的势抗衡黄清风黄竹父子,而他白家则明哲保身,置身于其他所有势力的权力倾轧之外。眼下事态进展或许和他最初料想有些偏差,把闺女白小蛮的初吻稀里糊涂地送了出去,不过基本目的却尽皆达到,只看那黄竹幽怨的目光,就知道等这小子醒过来一定是要报复自己的!
这一记祸水东引,真比他手下掌法“雾收山淡碧,云漏日微红”还要密不透风!
反观自己这方,自降辈分称他句‘丈人’,方欲要借势压一压刀疤,谋些好处,却被他当场四两拨千斤给推了回来,一手牌打得可谓单对儿不过,油盐不进。
墨凡撇撇嘴,暗骂这天杀的老狐狸精。
“小墨掌柜,刀兄,碍事之人尽被白某安排妥当,你我三人这就到西夹阁赏花赏月,做一做稷下之谈如何?”
刀疤“呸”的一声把憋着许久的痰吐了出来,顿觉畅快,朗声道:“你老小子和墨家小鬼去便是,让老子坐着赏花赏月,还不如打发些小妞来搓搓胸脯上三两白肉呢!”
看着地上浓痰,白行相眉头皱紧,心下动了真怒,沉声质问道:“你当老朽院落是何地界?!”
“莫说使些丫鬟奴婢伺候你,若非看在小墨掌柜的面子上,白某早就一掌取掉你项上人头,哪落得你如今风凉话满嘴乱窜!”
“今日这西夹堂,你要么竖着进去,要么横着进去……莫欺白某一介商人书生,杀个莽汉还是有些许权职先斩后奏的!”
“你便再来试试?”刀疤掣出银环宝刀,刀背在凉风中玲玲作响,斜指向白行相,咧嘴一笑,“士可杀不可辱。”
战意方浓,刀疤两手握紧大刀,猛然踏前一步,决定这次先下手为强,刀光如水,悍然斩向白行相右侧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