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还早,邓波儿跟随顺路的海豚群一起遨游,与它们打闹嬉戏,学着海豚的样子在水下用力摆动尾巴,一个纵身跳跃,即使跃出水面高度一般,也形成短暂了的滞空感,带起水花四溅炸开在周身,转瞬又化为海上泡沫消失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熟悉操作后,周而复始,好不快乐。
无风区外圈。
托兰德觉得自己快死了,在海上漂流了一天,脑海里不断闪回走马灯,长时间缺水早已使他神志不清,手臂上不断被海水反复冲刷的伤口,不断刺痛着他的神经,让他暂时没有昏迷过去,迷迷糊糊间,他看见前方水下有什么东西朝他游过来。
一开始以为是他的血腥味引来了鲨鱼,干裂的嘴唇早已发不出呼救,这种绝境里孤身一身,还能指望谁能救自己,他绝望地闭上双眼,做好接受死神收割的心理准备,随后手臂脱力松开用来漂浮的空酒桶,任由自己沉入海下,海水瞬间淹没了他的鼻腔,身体里的空气咕嘟咕嘟化作泡泡上浮。
浮光跃动间,从海水泡泡的间隙里,托兰德看清了来者的身形,不由睁大双眼,嘴巴想说什么,海水立马倒灌呛进喉咙,一连串气泡从口中冒出,罩住了眼前一片视线,无力挣扎,下沉中两只柔软的蹼手捞住了他左手腕,带着他向海面一起上浮。
“咳……咳”吐出几口海水,托兰德警惕看着眼前传说中的生物,臂膀伤口传来的疼痛一直提醒他,这不是死后的世界,是现世,直觉告诉他,这条人鱼在救他。
蓝尾人鱼叽里呱啦的说着他听不懂的语言,无奈两者之间实在无法沟通,托兰德还没弄明白邓波儿到底在说些什么,脑袋昏昏沉沉,再也撑不下去眼睛一闭失去意识。
邓波儿颤颤巍巍伸出食指探探这个可怜人的鼻息。
呼,还活着。
松了一口气将他调转翻面,利用浮力让这个男人脸面朝上像水獭一样漂浮,自己则双手穿过他腋下,吃力拖动他向附近的陆地游过去。
邓波儿基础属性实在太差了,体型和力气呈正比,加上尾巴全身总长度不过一米六。把眼前看上去有一米八的大家伙弄上岸几乎要了她半条鱼命。
拖至干燥的沙子上后,邓波儿细细打量这个可怜人。
宽大的衬衫末端扎进裤腰,袖口上卷至胳膊肘,水滴顺着充满力量感的手臂肌肉纹路滴落进沙地,宽肩窄腰,脚上只剩一只孤零零的皮靴,另一只早不见踪影,杂乱的棕色长卷发湿哒哒的黏在脸上。
邓波儿拨开他脸上碎发,眼睛为之一亮,鱼尾巴都支棱起来。
妈呀,型男。
因不适而颤动着地洋娃娃般的睫毛,高挺的鼻梁,厚度适中的红唇,坚毅的下颌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