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凿刻的石狮子就算再生动,面目多么地威严,它也只能死板地守着门。
怒目圆睁徒有其表,就像此刻的魏义海,用网上的梗来讲,那张脸上的表情,俨然每寸皮肤都写着无能狂怒四个字。
魏卓然眼眸冰冷,暗芒里酸枝木高高扬起的弧光蹦住前面的空气,似要将对面台阶上的人拽到这条弧线,牵引到大气平流层。
魏义海表情痛苦地揉捏膝盖,长时间的咳嗽,他的脸憋得通红,肖长乐给他端了杯水来,估计是错打了滚开水。为了缓解咳疾,魏义海端起杯子喝了口,烫得两只眼睛翻白。
喉咙上下滚了滚,愣是给咽下去。
肖长乐见魏义海脸色不妙,红的地方少了,白的皮肤多了。额头上冒起来豆大的汗珠。再看魏卓然,一双眼睛实在可怕,高高大大的个子,比那冬天荒原里奔下山的狼还令人感到无限寒意。
那个新来的女干部,脸上倒是挂着笑,可这乍一看眸光里带着另一层意思,他想起妇女主任周小鸥的话,八成也是个不好惹的人。
肖长乐想来想去,凑到魏义海耳边,手搭着嘴巴小声耳语。
魏义海听了,捧着心咳嗽得更厉害。
“我要他……”魏义海颤抖着手,无力地指向空气。
“道歉,给我道歉。”
肖长乐劝回魏义海的胳膊,站了起来,走向了魏卓然。他背着手,低着头踩灭没吸完的烟蒂。
“老三,给你叔低个头。”不是和魏卓然商量的语气,而是命令。
魏卓然往前走了一步,眼眸抵在肖长乐梳得一丝不苟的几根秃发,勾唇冷笑,“怕不是在做梦。”
他抬眸,森森冷意向魏义海的方向投去,齿间勾起嘲弄,“有的人作恶,不是一回两回。侥幸蒙了别人,心里面是一笔糊涂账。二伯,你晚上做梦的时候,可有给人低过头,给他们道过谦?”
肖长乐被这话给赶到了旁边,一句话也不敢言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