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回亲手织的东西,愤愤离开。男孩没有追来,他又怎么会追来?
江夏蹲在回寝室的僻静小路放声大哭,来往的人像看怪物一样看她。她哭够了,拎在手里的织物丢进了树下的垃圾桶。
她以为自己会放弃,颓废了一段时间后,有部心头好的电影上映。她买了两张票,犹豫了很久终于站在男孩的寝室楼下。
比送手套的时候更冷了一些,江夏在楼下等了两个小时,终于等到了男孩。
她还没开口,男孩就附在耳朵,凉凉的嗓子道:“江夏,消遣很多种方式,没人值得你这么做。”
她想辩解,甚至于当面告白,可男孩根本不给她机会,她就像被随意丢弃在路边的人偶,他并不是人偶的主人,她却妄想当一只夜莺。
电影放映前一天,江夏找到了许笳,陪她去看了电影。电影是青春片,被电影宣传文案欺诈,以为会是轻松搞笑的校园片,没想到却是年代感浓郁的都市男女爱恨纠葛。原著的名场面校园篇只匆匆露个面,不到全片的五分之一。
电影散场,她却哭红了眼睛。许笳递给她纸巾,她跑去电影院隔壁的商场洗手间痛快地哭了一场。
坐电梯沉默着下了一楼,吃关东煮的小店隔板玻璃往外看,男孩背着包,帽兜遮住半边脸乘电梯去了楼上。
江夏知道他一定是去那个书店。
关于男孩的一切,江夏都知道。她知道他喜欢叙利亚诗人阿多尼斯,每周六下午五点半会准时关顾五角场下沉广场H家的台球室,跨年夜会去上海外滩坐零点的轮渡和这座城市庆祝新年……
她也知道,他周日雷打不动要去彼岸书店,有时候会坐在窗户边握着热饮沉思,有时候会和那些书虫一样坐在角落的地板看书。
进了书店,本想先喝杯死党买给她的奶茶,可江夏的心已经飞过高高的书架。
她去找他,假装偶遇。男孩并不吃惊,表情惯有的冷淡,那是江夏第一次向男生告白。
她仓皇狼狈,男孩无动于衷。就像爱玲小姐说的那样,矮到泥土里开了花,她扑向男生,抱着了他的腰。
男孩说了一串数字,江夏先是脸红,尾音滑进心坎,男孩衣服上清冽的雪松气味,激起了心底的涡流,那一圈圈跳跃出的粉色气泡,漾啊漾,漾到了心尖的一滴鸽子血。